4月30日,在港北区中里乡银村小学高昆分校的操场上,一个背着小孩的小女孩引起了大家的注意。这个小女孩名叫蒙少珍,是该校一年级的学生,今年9岁,背上是她7岁的弟弟——一个脑瘫患儿。
一个保温水壶、一袋面包,这是小龙集团给孩子们准备的礼物。拿到礼物后,蒙少珍背着弟弟随着同学们一起回到了教室,听义工们给他们讲山外的世界。背上的弟弟一边好奇地看着山外来客,一边兴奋地哇哇大叫。接下来的一幕让现场的义工们非常感动:很多小朋友一拿到面包就马上开吃,这对于三餐只有青菜的他们来说是难得的佳肴。但蒙少珍并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,而是回过头摸摸弟弟的头,安抚背上的弟弟,等弟弟安静下来后,才将面包撕成小块,喂弟弟吃。
背着弟妹上学,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常见现象。那时家庭兄弟姐妹多,父母照顾不过来,带着弟弟妹妹上学是常有的事。但现在大多是独生子女家庭,孩子们特别娇贵,别说照顾弟弟妹妹,可能连自己都照顾不好。因此,看着这个背着弟弟上学的小女孩,很多义工心头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感动,对她也格外地关注,围着她说话,拉着她去做游戏。但是蒙少珍很敏感,不喜欢大家用同情的眼光看她,背着弟弟默默地走到旁边。
看到大家在跳绳,她眼里流露出渴望的眼光。笔者问:“你想跳绳吗?”她说:“想!”“那我帮你带弟弟吧?”她摇了摇头,“弟弟会哭的。”然后,她叫同学拿了一根绳子给她,她就这样一边背着弟弟,一边跳起来,动作轻盈,丝毫没有因为背着弟弟而受影响。跳的时候她一改之前的羞涩,笑得很开怀。这是这几个小时来,她笑得最开心、最自信的一次。背上的弟弟因为弹跳起伏,也裂开嘴巴开心地笑了。
课间的时候,几名义工对蒙少珍进行了家访。从学校到蒙少珍的家,只需几分钟。几间摇摇欲坠的瓦房,几件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家具,几乎可以用“家徒四壁”来形容。家里最值钱的物品是市残联送给她弟弟的一张多功能轮椅。昏暗的光线,让第一次进到她家的人过了好一会才能适应。家里七口人,仅兄弟姐妹就六人,蒙少珍排行老五,上有一个右眼残疾的哥哥、三个姐姐,下有一个脑瘫的弟弟。7岁多的弟弟看起来像一个两三岁的孩子,不会走路,不会说话,生活完全不能自理。爸爸早年去世,仅靠妈妈一人干点农活来勉强支撑整个家庭,入不敷出。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,从记事开始,蒙少珍就开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,洗衣服、做饭、带弟弟。
去年9月,蒙少珍上一年级了,因为家里都无人照顾弟弟,她必须承担起照料弟弟的责任,只能背着弟弟来上课了。“妈妈要干农活,大哥和大姐、二姐要出去读书,三姐在这里读三年级,有时也会帮着带弟弟,但是姐姐回家还要帮妈妈干活,所以只有我来带弟弟了。”蒙少珍说。
“带着弟弟到教室上课,违反了学校的纪律。”高昆分校唯一的老师磨有识说,本来学校不允许她带弟弟来学校,一是怕影响上课的进度,二是怕影响到蒙少珍的成绩。但蒙少珍的妈妈实在没有办法才让她带着弟弟去上课。磨老师也找过蒙少珍及她妈妈谈话,不同意她们这样做,但是她家情况特殊,她又是个懂事、勤快、爱学习的女孩子,成绩也不错,作为老师,他也不再多说什么。
一个9岁的小女孩,天天带着弟弟上学,还要负责弟弟的吃喝拉撒,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,但她并没有因为带着弟弟落下功课,她希望能到高一级的学校就读。但是银村小学高昆分校目前只有一年级和三年级两个班,四年级开始要到银村小学本部去上课,那就意味着蒙少珍要走一个小时的山路去到另外一个屯上课,周末才能回家。笔者问蒙少珍:“去本部读书之后弟弟怎么办?有想过未来吗?”蒙少珍摇了摇头,没有马上回答。片刻之后她告诉笔者,她要好好念书,将来要走出大山,看看外面的世界。但是她担心弟弟没有人带,不知道妈妈会不会让她出去读书……看着她天真的脸上露出的愁容,笔者只能祝她梦想成真。幸运的是,蒙少珍的哥哥对未来已经做好了规划,让这个家看到了一点希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