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与老人的谈话之二——敬老院环境
时 间：2011年8月18日早上
地 点：贵城敬老院
人 物：我和老人们
事 件：“讲文明 树新风”关爱老人志愿服务活动
注：
【白】贵港的白话对白（绝对原版）。
【普】为普通话对白（整理版）。
（ ）为描述当时的场景或注释。
在我刚进敬老院时，我感到敬老院的环境清静安逸。虽说敬老院不能绿树成林，但绿树成荫完全是绰绰有余的。在绿树之中，有蜿蜒的小道。在小道的尽头，还有玲珑小巧的凉亭。虽然房子看起来旧了些，但是房间还是蛮宽敞的。每个老人都有自己的房间，一个房间大概二三十平方米（不记洗手间）。此外，每个房间还有一个洗手间。
虽然老人大多比较思亲，但是，还是有蛮多老人在敬老院感到满足的。以下的这位老人对敬老院比较满意。
在做了自我介绍后，我直接切入正题跟老人聊天。
我：
【白】你根垓住得惯冇？
【普】你在这里住得习惯吗？
老人2（略带笑容，满足地回答）：
【白】可以。
【普】可以。
老人2（她接着说，好似在诉苦，声音压得较低）：
【白】因为同哽啊，我自己一个人在喔，死都冇人知捏。死臭，瘟臭出来见有人知捏。
【普】情况是这样的，我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，到逝世的那天都没有人知道。只有等到尸体发臭、瘟疫时，才有人知道。
我：
【白】你在固垓，啊喋服务人员关心你队冇？
【普】在这里的服务员关心你们吗？
老人2（老人一五一十地告诉我）：
【白】一日吃三餐，三餐饭。焦头早吃白薯面条，有时吃粥。中午好准，好正常个捏。下午5点钟，哽哽5点钟吃饭。中午饭跟夜饭多多少少都有点荤吃，猪肉呀，鸡肉呀。有时又煲点骨汤比我队吃。一个星期就煲一回汤，不是鸡肉就是猪肉。故时喋待遇都蛮哩周到。3点钟啰滚水比我淮身。好正常。故喋招呼得也蛮哩没错哦。在喔都嘛人服侍我哦。嘻故来故垓，就住得舒服喋呀。哦啊间屋烂，屋蹦。蹦蹦破破，年代内了，又冇人上去填漏，填漏又没人，没钱。没整喽，又谅做？街里组委讲，“你去敬老院叻。”去敬老院，去喋得个钱去？（组委讲，）“你去没使你个钱叻。比你低保就拨过去，其他啊喋不使你担心了。你就入去就得了。不使你在垓死都冇人知。”
【普】我们一日三餐，早上吃白薯面条，有时吃粥。中午准时开饭。下午5时准时吃晚饭。午餐和晚餐多多少少都会有肉吃，有猪肉呀、鸡肉呀。有时，敬老院还煲点骨头汤给我们吃。一星期就煲一次汤给我们吃，不是鸡肉汤就是猪肉汤。这里的照顾还真周到。3点钟准时送暖水给我洗澡。一切井然有序。送开水这种照顾也非常不错。在家里都没人服侍我呀。像现在，来到这里，我就住得舒服多了。我那间简陋破烂的房子，历经沧海桑田了，到现在连房屋都快要倒塌了。直到现在都没有人去修补房子呀（房子已经有漏洞了），我也没有钱请人去做修补工作呀。没人没钱修补，那可该怎么办呢？街道的组委了解到我的情况，就跟我说：你去敬老院吧。我想，去敬老院，我上哪里找钱去敬老院呀？后来，组委说，“你只管去敬老院吧，不用你出钱，我给你低保，并送你去敬老院，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那么多了。你就可以摆脱连逝世都没人知道的日子了。”
我：
【白】是样政府都蛮哩关心你队哦。
【普】政府部门真关心你们。
老人2（感到非常满足）：
【白】故时就是得到共 产 党关照喋孤寡老人，得管。样都安乐喋呀。喔没有更舒服嘞。你少喋盐，你也着去买；少买喋头菜，你也着行去买。在故垓就没着去买，样样菜饭总到面前，就没使落去，就没使我行了。行落去又远，行了又蛮哩远，又怕踏跌。一踏跌呀，老人踏跌呀，好死儿。
【普】现在的孤寡老人得到共 产 党的关照。这样，孤寡老人的日子都过得安乐点呀。在家里没有像在敬老院里过得那么舒服呀。缺少盐，你得走去买；缺少头菜，你也得得走去买。在敬老院这里就不用我走去买了，不管什么饭菜，都有人送到我面前，我就不用行走过去。像以前，走去买菜的路程很长，我很怕跌倒。老人一旦跌倒，后果将不堪设想。
我（补充道）：
【白】踏跌好难起得身儿。
【普】老人一但跌倒了就很难重新站起来呀。
老人2：
【白】断呀，最紧要。
【普】最要紧的是骨头非常有可能会摔断呀。
我：
【白】是儿，老人喋骨脆。
【普】是呀，老人的骨头很脆呀。
老人2：
【白】更加死。普儿又亮儿得钱医。所以我在垓行呀，都没敢穿鞋儿。因为，故对鞋没有咔喽。睇喽，滑耶。
【普】老人一旦摔断骨头了，那将很惨。往后又怎么会有那么多钱去医治呢。所以我在这里都不敢穿鞋。因为这对鞋没有卡呀（意思是说她的鞋子很平滑）。看吧，很滑的。
我：
【白】换对鞋嘛。
【普】你就换对鞋吧。
老人2（似乎答非所问）：
【白】我总没敢穿了，总是赤脚入喔。滑呢。只有脱踏跌。没是手断就是脚断。害得呦喋人叭拜。自己关照自己慢慢喋行，赤脚行入去。没办法了，没人服侍你。故时在故垓了，有人在，舒舒服服，行动就方便了。
【普】我一直一来都不敢穿鞋，总是打赤脚回家。由于鞋和地板滑而非常有可能导致摔跤。一旦摔跤就很有可能摔断手脚。这样就会给那些服务员带来麻烦。自己关照自己慢慢走，打赤脚回去就好了。很无奈，没有人扶着你走路。现在在敬老院这里，有人在这里帮助老人，老人的日子就过得舒舒服服，行走也方便很多。
我（略带好奇）：
【白】你儿女都没了，你的生活费怎么办？
【普】你没有儿女，你哪来的生活费用？
老人2：
【白】民政比。
【普】民政局给呗。
我：
【白】你故时跟垓住得舒服冇？
【普】你现在在敬老院住得舒服吗？
老人2（感到满足）：
【白】舒服啊，在喔去喋得样好个地方。去喋有样好大楼住。
【普】非常舒服呀，在家的环境远远比不上这里呀。在家哪有那么好的大楼。
我：
【白】在故垓有麽哩电气冇？
【普】在敬老院这里有什么电气吗？
老人2：
【白】就有电灯叻。
【普】有电灯呀。
我：
【白】夜晚有人过来睇你队冇？
【普】晚上有人过来看望你、照顾你吗？
老人2：
【白】临睡觉啊时就来叻。
【普】准备睡觉的时候就会有人过来的。
我：
【白】老人夜晚啊时，起身方便没是啊方便啊。
【普】老人在夜间起床上厕所不方便呀。
老人2：
【白】没紧要捏，床和洗手间好近。电灯燃呢。电灯开到天光哦。比在街上好的多。
【普】不要紧的，床和洗手间之间的距离很近的。电灯一直开到第二天早晨。这比街上（我家）好多了。
我：
【白】你队平时有麽哩活动？
【普】你们平时有什么活动呢？
老人2：
【白】平时没有麽哩活动哦。总是吃开饭啊，跟啊喋人在木根啊垓坐。焦头早（早晨）就去行行喽。吃开夜饭又行行喽。
【普】平时这里没有什么活动。就是吃饭的时候和别人坐在树荫底下吃饭、乘凉、聊天。早晨我们就出去走走，吃了晚饭我们又出去走走。
我：
【白】你队根垓经常交流冇？
【普】你们在敬老院这里经常交流吗？
老人2：
【白】有哦。
【普】有呀。
我：
【白】大家都经常侃该，经常交流，是冇？
【普】大家都在一起聊天，经常交流吗？
老人2：
【白】有哦。额。
【普】有呀，是的。
我：
【白】是样，邻里个关系都冇错啊。
【普】那么说你们邻里之间的关系还不错嘛。
老人2：
【白】额。
【普】嗯。
我：
【白】样儿住啊有人情味，啊舒服喋啊。
【普】这样住比较有人情味，比叫舒服吧
老人2：
【白】额。比在家好得多。
【普】确实，比家里好多了。
我：
【白】你感到你个身体好冇？
【普】你觉得你的身体健康吗？
老人2：
【白】身体捏，就冇亮好。同昨麽夜总冇得睡了。11点钟就冇睡得着，到啊阵儿了，白白故点儿肚痛。痛开一晚。啊，死了。……身体病了就没有麽哩（什么），主要是对脚啊……98岁了哦。对脚就系冇方便。
【普】身体呀，就不怎么好了。像做天晚上，一个晚上都睡不着。11点还没睡着，过了一会儿，就肚子就莫名其妙地痛了起来。而且，一痛就是一整晚。哎，惨了……身体病了还没什么，主要是这对脚呀（）。……98岁了呀。这对脚行走就不怎么方便了。
……
可见，敬老院的环境还不错。从我与老人的对话里，我们可以看出，城区老人老有所养，老有所爱，老有所终。正如《礼记·礼运》所说的，“故人不独亲其亲，不独子其子，使老有所终，壮有所用，幼有所长，矜寡孤独，废疾者，皆有所养。”贵港政府和社会为城区老人创造了很多福祉。但是偏远山区的孤寡老人呢？他们会不会也和城区的老人一样得到社会和政府的关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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